台湾民主与法治之我见

作者：肖江  来自：http://blog.sina.com.cn/xiaojiang

自1949年国民党政权败退台湾之后开始在岛内实施“戒严令”，直至1987年解除戒严，时间长达38年之久。在“戒严令”实施期间，谈所谓的“民主”与“法治”似乎时间不对。1987年，在蒋经国先生的推动下，台湾执政当局开始放开“党禁”和“报禁”。政治的宽松，相继催生了一些党派——民进党即是这一时期从地下转入地上并从此开始做大，并在日后的发展中逐步掌控台湾行政权力的。各种报刊、媒体也在“戒严令”撤销之后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一些“戒严”时期的非法出版物也堂而皇之走到公众面前。

在李登辉执政时期，由于其固有的“本土”意识和“台独”理念，导致民进党在台湾本土迅速坐大；当然，也由于国民党在台执政时期遗留下的负面的政治和历史遗产以及“戒严”时期造成的民怨使得台湾部分民众对国民党政权产生厌恶和“遗弃”心理，促使民进党等倾向“台独”的党团得以迅速坐大。

民进党获得合法地位之后的首个胜利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期。代表民进党竞选台北市长的陈水扁依靠选票登上市长宝座，而且在任上因政绩还颇得市民好评；2000年，在李登辉的支持下，陈水扁利用国民党内部分裂之机登上大位。在紧接着的2004年的选举中，又利用“两颗子弹”之玄机再登“总统大位”。

台湾“解严”和开放“党禁”走上民主之路后，特别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台湾逐渐形成两党格局。迈入新世纪后，随着民进党上台执政，台湾已经进入两党交替执政阶段。进入2010年代后，随着国民党的衰微，民进党出现一党独大的趋势，个别小党（例如，柯文哲创建的民众党）异军突起。可以预见，国民党被边缘化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在台湾进入两党并存且民进党快速坐大的过程中，其民主与法治的进程也呈现出显著的特点——进步且快速。台湾“变天”初期，台湾民众曾抱着试试看和“改朝换代”的心理对民进党上台充满期待。但随着民进党上台后一系列弊案的发生，特别是陈水扁“第一家庭”暴露出的系列贪腐案件以及随后的“国务机要费”案让台湾民众大失所望。在前民进党主席施明德号召下，百万“红衫军”从台北到台南开始“倒扁”。最终结果，陈水扁被抓入狱判刑；国民党也在马英九的带领下夺回执政权。

台湾只有区区3.2万平方公里，人口也只有2300多万。回顾台湾民主的历史确有可圈可点之处：首先，台湾从国民党专制的集权社会转变为一个开放的民主社会，没有经过剧烈的政治动荡以及“革命”和“血与火”的洗礼；其次，民主的进程也没有经过太长的时间。开放“党禁”和“报禁”，仅仅短短的几年时间，其民主就初具形态。尽管在初期，常有不理智的事件发生，立法院发生打架斗殴也成为寻常之事，但台湾普通民众的话语权和投票权得到了尊重和保障，其它的权力也得到了一定的法律保障。特别是在最近二十年间，我注意到，台湾民众已经在主张权利、选举以及抗争等重大问题上趋于理性。尽管政党之间仍然存在“黑幕”和“恶斗”，在选举中，也时有贿选发生，在基层拉选票的过程中，千奇百怪的拉票活动俨然成为一景。但毕竟，在这个小小的海岛上，从威权专治的社会过渡到民主和法治的道路上毕竟迈出了较快的步伐。

进入到新世纪后，特别是近十多年来，结合台湾各方面的发展，我意识到，台湾的法治和民主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阶段。首先，抗议活动从单一的较底层人群的参与，逐渐发展到较高层次人群的参与；其次，暴力活动明显减少，理性的诉求和有组织的游行活动明显增加，而且基本上在遵守法律和秩序的前提下开展；第三，民众诉求的目标和层次明显提高。现在，关注全体民众的利益（例如，民生、健康、贪腐以及弊案等）逐渐成为主流。

从台湾的民主进程中，我也持续关注着台湾的法治。台湾的法治同样是从专制体制中脱胎而出的。在台湾三十多年的民主进程中，“黑金”曾经深度侵入台湾的司法，也曾经使台湾社会治安混乱、民怨沸腾。在台湾“解严”初期，我也耳闻目睹了司法在政党恶斗中的表现。特别是民进党以“两颗子弹”的玄机夺取政权后，曾经使我对台湾的法治充满了质疑和蔑视。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件，也将我的目光由鄙视换成惊讶和尊重。

  据公开信息披露，在台湾司法检调部门根据大量的事实和依据，准备依法对陈水扁弊案中的“第一夫人”予以起诉时，尽管台湾政党恶斗连年不断，但作为“深绿”的检察官能够“含泪”撰写起诉文本的举动让我为之而心生敬意。尽管后来的结果以不了了之收场，但在陈水扁政府仍然操控着政府资源的情势下，在民进党当局对司法施加重大影响的情况下，台湾司法机关仍然做出上述表现，无论如何都是应该受到尊重的。

任何社会都需要民主，但社会需要真正的民主；任何社会也都需要法治，但社会需要真正的法治。

真正的民主需要真正的法治作为后盾；而真正的法治又需要在真正的民主的环境下才能实现。

从台湾地区施明德“红衫军”的“倒扁”行动，我看到了台湾民主的进步；从“深绿”检察官含泪撰写起诉文本和“第一夫人”被起诉，以及后来“总统”“陈水扁”入狱，让我看到了台湾法治的力量和可期待。

但台湾的法治之路依然曲折。马英九在2008年的选举中为国民党夺回执政之前，为了阻止其参选，民进党抛出“特别费”案，试图打压扳倒马英九。在民进党政府的操控下，马英九遭起诉。此时，台湾的司法展示出其捍卫法治的正义力量，终将上诉驳回，判马英九无罪。但马英九在2016年卸任台湾地区领导人职务之后，民进党仍然继续政治“追杀”马英九，政党恶斗似乎没有尽头。

2016年，以蔡英文为代表的民进党再次取得政权后，台湾的民主与法治出现停滞和倒退。司法常被民进党当作政治追杀的工具用于党派斗争，致使台湾曾经良好的法治秩序陷入怪圈。

在2008—2016年马英九执政期间，台湾在民主和法治方面曾经可圈可点；但自民进党蔡英文政府在2016年上台之后，处于一党之私，肆意动用司法打压在野党。台湾的法治环境和正义公平性受“台独”理念的影响日益深重。

民主在蔡英文执政期间也成为民进党追求一党之私的幌子和工具。可以预见，在民进党当局谋独的过程中，台湾的民主之路也正在步入一个怪圈。

自1987年“解严”之后的三十五年时间，台湾在民主和法治方面取得较大的进步。但进入到新世纪之后，特别是蔡英文政府上台后，民进党当局为了彻底打垮国民党，用一种极端的民主来代替法治环境下的民主，以政党恶斗下的民主屏蔽普罗大众追求的民主。在这样的情势下，台湾的法治和民主势必会走上回头路。特别是民进党当局在谋独的道路上狂奔时，法治和民主势必成为民进党当局的绊脚石。这是值得海峡两岸民众和有识之士予以高度关注的。

和谐的社会需要成熟和完善的民主和法治。如今的台湾现状，还有待继续等待和观察。

如果说，当年施明德率领的“红衫军”倒扁行动是台湾民主的一个标志的话，那么，后来发生的所谓“太阳花”运动则让我看到了泛民主化和极端民主化对台湾的经济和社会带来的危害。至于运动的背后有没有黑手还不得而知。

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能给什么是真正的民主一个准确的定义，而且唯选票第一的客观存在也不能“一俊遮百丑”。在追求民主的道路上要提防极端民主，更要防止以民主的名义行反民主之实。在追求法治的道路上，更多的关注点则是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什么才是公平和正义呢？似乎也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每一个时期或者每一个阶段，赋予法治的内涵和外延也一样。如何捍卫民主和法治的公平和正义则需要社会总体水平和民众素质的提高。只有这样，公平和正义才能得到维护，法治精神才能得到伸张和褒扬。

民主和法治的进程是一个不断去伪存真和不断赋予新内容和新精神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首先要摆脱政治势力的把控，还要避免蹈入极端的陷阱。既不能照搬照抄，也不能循规守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民众的觉悟和进步以及全民素养的提高是关键之关键。社会精英阶层的积极参与以及良好的内外部环境都是推动民主和法治走向健康发展之路的根本保证。

从台湾的社会发展和进步，检视其民主和法治的成长和发展历程，对重新认识台湾的政治、经济、社会以及国民性都有积极的意义。尽管台湾有其特殊性，但毕竟有可以借鉴和检视的地方。认真研究其成功或失败的经验和教训，对两岸的未来和平与发展都有百利而无一害。